他曾痛苦地向她求助,让自己的色觉不再那么敏锐,封掉一部分感官只是为了不再被斑斓狰狞的梦境困扰。

颜色是他的噩梦,每一笔都是他母亲的诅咒。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祝深都因眼中的世界苍茫阴郁,不得不搁下他最珍视的画笔。

泯然众人,总好过终日做着天才的被屠戮的噩梦。

他急迫地想要逃离色彩的怪圈。

黑白灰算是保护色。

爱丽丝偶尔也发现祝深断过药——凭复诊取药的时间便能推测得出。

断药之后他的眼前会出现生动的色彩,但在晚上,毫无例外,依旧会被他母亲掐死在水中。

颜色也是他的诅咒。

可祝深的态度却从未像今天一样坚决,就仿佛有一幅非完成不可的画作一样。

“那不该是我的选择,爱丽丝。”

祝深哑声说:“我逃避了很多年了,可现在,我想要画画。”

爱丽丝顿了顿,半晌才问:“你想清楚了吗?”

“事事都想清楚该多没意思啊,人生好像就该这么不清不楚的。”

祝深漫不经心地打趣道:“说来你和吴绪也实在是对有意思的情侣,你用药麻痹我的色觉,可他却指着我画画赚钱。”

爱丽丝被祝深逗乐,“好像是这样,但我是你的医生,我该对我的病人负责。”

宛如一个先知般开口道,“看样子,你身边已经有人能帮你渡过难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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