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走,”

万颉抓住梁桢的手,把要起身的人拽回来,“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弟弟,是被军统杀害的。”

梁桢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没凭没据,他不敢相信。

彼时他还不知道梁铠是共产党,也没经历过马润粼的牺牲,对于党派信仰还处在摇摆不定的犹豫和茫然之中。

他没有说话,却是给万颉的一个明示。

“你已经猜出来了……你知道是不是?”

“嗯,他们以为小白通共。

但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那天,我在哈尔滨日军仓库原址附近打探消息被军统的人盯上了,是一个叫廖向生的男人。

借着你给我的那些信息,我假装是我弟弟,骗过了他几分钟,他几乎跟我坦白,”

万颉眼神阴郁,他当时是如何隐忍,又如何悲痛,“他说,他已经知道和‘我’通信的‘叶轩’有通共嫌疑,‘我们’的书信是叶轩劝‘我’叛变的证据。”

叶轩……孔珧的大舅哥,曾经来上海刺杀孔璋的国民党前线部队参谋长,他说自己是军统二处的人,所以梁桢才没接到关于那次刺杀的任何信息。

现在看来,叶轩应当是地下党的人,跟国民党说回沪安葬父兄,实则执行他们自己的任务。

而孔珧、叶亭、叶轩应该早就是一条战线的人。

这人认识小白,也许是幼年好友,旧时同窗,他想劝小白投共。

那封书信一定很含糊,所以廖向生才没有直接将小白当作通敌处决,而是制造了一起意外,变为行动中的牺牲,掩人耳目,又不给自己的履历抹黑——军统主任不能有共产党学生。

哪怕是所谓的国共合作期间。

谈到这儿,梁桢明白了,追杀万颉的一定是军统,或许就是廖向生。

这个昔日的教官,也可以算是梁桢的师父,引领他进入这个职业的人,怀揣着秘密,还有一颗小人的心,容不下任何的污迹,哪怕是空穴来风。

万颉抓住梁桢的手,折腾一路伤口已经发炎,他现在一阵冷一阵热:“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录了音,录音带在这儿,这是能举报他的证据,我死了没关系,这个证据必须留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先带你去诊所,是北城商会自己人开的,信得过。

你不能死……”

我不能让你死在我面前,梁桢心里想着。

那之后他忙着解决梁铠的事情,随即是马润粼和威廉牺牲,他顾不上万颉,孤身一人也没办法去追查那些从哈尔滨来的不速之客。

他不敢告诉共产党的人,担心给人添麻烦,毕竟自己还没完成审查,平添如此的麻烦事,说不定人家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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