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霍钟如同拿着一件上古宝物,爱不释手,啧啧称奇,“只消盖上你和二娘的印章,摁上你俩手印,便可贴于府门前。”

他没有收起来,而是将檄文再度交到了霍钰手上:“二弟,稍后去见二娘时,你便把摁手印的事儿一同办了吧。

毕竟二娘最喜有始有终了。”

去二娘房中的路上,霍钰一步更比一步沉重。

这条路,他走了十数年,纵使闭着眼都能走对每一个岔口。

从要人搀扶的学步婴孩走到今日高大身量,他万万料不到,他要走回一无所有,还要连累他的娘一道受苦。

当初他来劝娘高抬贵手,似乎走的也是这条路。

因顾及手足之情,因厌恶自相残杀,因怀念孩提时光,他总是搬出佛家那一套说辞,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

他不希望将事情做绝,总想着一切留有余地、保有表面平静。

不曾想府中只有他一人这么想。

“为何不去科考!”

霍钰一进屋,一直奄奄一息的许梓君便从床上扑了下来。

一旁的婆子还以为她快没命了,没想到竟是存了力气要教训儿子。

霍钰被她一身落魄惊到,他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许梓君如此不修边幅。

跑去扶她的时候霍钰甚至扎了一个趔趄。

“娘,如今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苟延残喘,不如不活!”

她从来要强,成王败寇她认了,“可你怎么能不分轻重!

你尚且年轻,又有过人文韬,入了仕途还有你表舅倚仗。

钰儿,到那时你还愁不能为我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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