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泓叹气,“眼下人都死了,也并无实证,可此事偶然得知,却属实古怪的很,孙儿心底疑惑,这才告知祖母。”

广安候府为裴老夫人所掌,宋嘉泓对祖母敬仰有加,遇事自当先告知裴老夫人,裴老夫人眯了眯眸子,却看向宋嘉泓,“你自己如何想?”

“自古兄弟阋墙便是家宅之祸,孙儿自然不愿此疑成真,然而……”

宋嘉泓略一迟疑,“然而若是真的,孙儿亦不会豢养豺狼,从前孙儿并不曾对二弟疑心半分,对柳氏也从无不敬,可换来却是这般结果,无论此事出自他们母子谁之手,从此往后,孙儿要时时戒心,要护着自己,也要护着咱们侯府才是。”

裴老夫人见宋嘉泓双眸明亮,心神立振,“泓儿,你的病祖母无论如何都要给你治好,往后这宋氏的担子祖母只会交给你,你如今有此心,祖母很是宽慰。”

宋嘉泓自小体弱,性子看着淡漠,却最是温厚,从前裴老夫人虽有心教导,却从不给他看这些腌臜之事,久而久之,宋嘉泓自觉病体难愈,表面看不出什么,心底却颇有些消沉,如今经此一事,却反而将他的警惕斗志都激发了出来。

宋嘉泓忙道,“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如今这事虽暂无凭据,却并非不可探查,那药从何而来,便还是个谜团,孙儿自会着人查实。”

见宋嘉泓已有打算,且眉眼间神采若定,裴老夫人顿时满怀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只要宋嘉泓的病能好,侯府何愁后继无人?

傍晚时分,宋嘉彦得了消息从书院归来,一进府宋嘉彦便红着眼来给裴老夫人请安,又问及他离府之时柳氏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暴病了。

裴老夫人叹了口气,面上还算和善,“这件事本该瞒你,可你自小便是个好的,祖母将前后因果告诉你,想来你也能明白。”

宋嘉泓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哀伤,裴老夫人话落,当着明氏和宋伯庸,将柳氏害宋嘉泓的事说了出来,宋嘉彦大惊失色,满眸惊骇似不能置信,想要为柳氏辩解一二句,可对上满屋子人的或怒或悲之色,却到底没敢说出口。

宋伯庸叹了口气,“她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做下此等恶事,你……你从今以后,只当他没有这个生母吧,此事与你无关,你祖母嫡母哥哥都是是非分明之人,你也放宽心些。”

柳氏不过一个妾室,犯了此等大罪,如何病亡便不必明言了,宋嘉彦跌坐在地,泪流满面,众人见他如此,一时也无人相劝,毕竟是亲生母亲,自也能理解。

明氏本来对宋嘉彦有些怀疑,见他如此,嘟囔了一句反倒不好发作,良久,宋嘉彦方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走到宋嘉泓跟前,撩袍便跪,“大哥,她差点害了大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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