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清醒之后,左腿处细细密密的痛立刻向他袭来。
他不禁咬紧了牙,手拽住了两边的c黄单。
每到阴雨天,这样的折磨就要忍受一遍又一遍,他望着天花板,额上沁出了汗,又一阵尖锐的刺痛,终于令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接下来,他就愣住了。
安宏整夜都趴睡在路云帆的病c黄边,身上裹了一c黄毯子。
晚上根本睡不好,她就一直躲在吸烟区吸烟,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路云帆的响动惊醒了她,安宏抬起头,扭着僵硬的脖子,瞪着巨大的黑眼圈望向病c黄上脸色惨白的男人,而他,也正在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下巴上有新长出的胡茬,眼睛睁得很大,眼神里写满了慌乱和不安。
然后,安宏就看着他,先是右手极速地隔着被子探向右腿凹陷处,再是转头看见了搁在一边的假肢,最后,终于脸色苍白、神情木然地将视线转回了安宏脸上。
安宏也不说话,蓬头垢面地瞪着他。
很久很久以后,路云帆说:“你看够了没有?”
“没有。
”安宏朝他扬扬下巴。
“你出去洗把脸吧,你的样子像鬼一样。
”
“还不是因为你!
”
路云帆神情黯淡下来,安宏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
她伸手探了探路云帆的额头,说:“烧已经退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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