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不着醒来的时候,她便在簿子上写写划划消磨时间,后来开始学着写戏折子,戏听多了,拼拼凑凑她也会写。
有回给拉二胡的老伯瞧见了,将最末那句“风流似十里莲亭,雕笼相近,绮户低斜,苔痕满阶燕衔碧玉,轻掩湘妃幕绣”
念了几遍,笑着说:“这个可以和着曲子当唱词,你这个故事唱词都还好,班主真有眼光。”
花涵景站在一旁,穿着薄薄的青衣,语气很平淡:“我倒是觉得念起来不怎么平,只怕唱不来,硬是要唱的话,听起来也不舒服。”
闵琉立刻反唇相讥:“还不是你不会唱,这天下哪有唱不来的词,只有不会唱的人!”
花涵景的脸阴沉下来。
颜淡将闵琉按下去,笑眯眯地说:“词是写得韵律不齐,可是你这么厉害,再不平的词也能唱别有风味嘛。”
花涵景绷着的脸皮松了松,拿过簿子转身走开:“我先看一看。”
闵琉撅着嘴:“啊,你竟然连这么违心的话都能说出口,我不理你了。”
颜淡心道,她师父在天庭是这样了不得的人物都喜欢听好话,凡人自然也爱听了。
戏班子在南都落脚后的第一台戏,便是颜淡写的那出。
后面连着三晚,都开了同一出戏。
因为连南都城里几位贵族公子都来捧场,看戏的人也异常得多。
班主很是高兴,连月银也多给了她三钱银子。
颜淡虽然知道这班主实在吝啬,但心里居然很没出息地觉得高兴,三钱银子其实还是可以买好些小东西的。
颜淡搬过梯子,架在戏台边上踩上去摘挂在台上的灯笼。
赵大叔在身后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别摔下来”
,就扛着道具走开了。
颜淡伸手勉强够着灯笼的挂绳,突然脚下一空,只听一连串喀拉喀拉木头断裂的声响,径自从木梯上摔了下来。
这样摔下去是摔不死她,不过会不会扭到腰就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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