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徐霁知道她在哪儿。

小镇上一如既往地热闹,夏天到了,水果摊多了起来,西瓜一元一斤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徐霁径直打车到了花店门口,却只看见了门面出租的白色打印纸。

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门,里面还有没搬空的花架和一些装饰用花瓶,甚至还有零星几束花,破败枯萎,不复从前颜色。

徐霁站在门前,昨天一夜没睡,决定来找她谈谈,她有很多疑惑想要问罗美林,从前觉得不必问、不敢问,现在她却生出一点撕开疮口孤注一掷的勇气来。

从前她担心自己的坚持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担心自己所受到的那些谩骂诅咒都是她应得的,她不反驳,不代表真的愿意接受,她只是个平凡人,当一万个人都对你嘶声大吼,说你做的事情是错误的时候,她其实没有那个自信再去辩解自己是唯一正确的那个。

现在,至少证明,她没有做错。

但是一纸出租转让的声明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恍惚间明白,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放大自己的感受,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就是她的全部,但对于其他人、对于整个社会来说,不值一提。

当初关于她的负面评论早就被祁岚动用父亲的人脉清理得七七八八,曾经红极一时的法律科普认证账号也被清空了内容关闭了私信。

她从网络上消失了一年多,如今再看见案件昭雪的吃瓜群众们,有几个真的记得当初他们曾经肆意辱骂过一个坚持真相的律师。

徐霁孤孤单单地站在花店破败的门匾之下苦笑。

旁边冷不丁有人道:“哎哟老爷子,我都说了,这家花店关门了,我们去街尾那家。”

“不去,”

拐杖用力戳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家没有囡囡喜欢的茉莉。”

“那咱们回家行不行,家里院子里不是种了很多茉莉的?”

“家里的茉莉死了,不开花。”

“没死啊,就是长得比较慢,都长花苞了,过些天就开了——哎你是,是小徐啊!”

宋阿姨一手拎着帆布包,里面装着些新鲜的蔬菜,一手虚扶着老爷子的手臂,见到徐霁一脸惊喜,继而下意识四周看了看:“卢霖他也回来了吗?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徐霁尴尬地笑了笑:“没有,他没回来,我是来找一个——熟人,不过她好像已经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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