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辛苦一日,都下去歇着罢。”

随即挥退众人,只留下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兰岑和晓月两个伺候。

自打进了别宫,晓月等顾府婢女一直随侍在最后,虽然宫人们已经告诉她谭太妃最是随和,但是到底第一次见到这个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女子,仍旧难免紧张。

此时近前,瞧她待人如此和颜悦色,才把惴惴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尚未立后,他是谭太妃所出,虽未被立为皇后,但是实际她的地位就等同于太后。

不过听闻早年这位太妃行事颇为离经叛道,曾有妖妃之名,所以才与皇后之位无缘。

真见着了,却也觉得如此不染尘世俗气的女子,若被皇后或者太后的名号所限,成了宫里一尊供人叩拜的尊像,倒是真的有些可惜。

兰岑给二人斟上茶水,只听谭太妃对着顾清芜笑道:“他二人不在也好,卫彰这孩子,虽比皇帝小了几岁,那个不羁爱玩闹的性子简直是如出一辙,他两个投了缘,倒连累我这里遭殃。”

兰岑笑道:“今日还好,卫侍卫听说娘娘去摘花瓣要制胭脂,好歹把拿在手上的油灯放下了。”

顾清芜诧异道:“竟这般淘气?我听说制墨需造窑取烟,步骤繁琐,他这样胡闹,娘娘也纵着他?”

谭太妃道:“也是皇帝多嘴跟他说了一句,如今上贡的墨多是漆烟所制,比不得松烟墨之细腻,用来画须眉,蝶翅等最佳。

他便想着自己淘弄一些出来。”

顾清芜十分无奈,道:“这都是我的过错,也不知他怎的忽然想起这事儿来。

回头见了,我一定说他。”

说着看了一眼晓月,若有所思。

谭太妃摆摆手,道:“无妨的,他若是在宫里弄这些,难免让人议论,加上我也是好奇他能做出什么来,才纵着他的。

不过既然是为着你作画一事,今日巧遇,这绯烟池的景色又绝佳,不如就在亭里画上一副如何?”

顾清芜今日看了许久的景色,早已手痒,于是也不推拒,谭太妃便让兰岑去准备。

不多时宫人抬了一张长案上来,将笔墨等物摆好,顾清芜铺好了纸,立在那里看了绯烟池半晌,才研磨落笔开始勾勒起来。

谭太妃自悠然的坐在一旁品茶相侯,等她上了色,差不多完成了,站起身过来仔细看了片刻,道:“我于画画一事上可说是极没天分,当年虽然跟着太上皇学过一段日子,很快就丢开了。

只是我在宫里见过的名作极多,现在看你这画,颜色调的出挑,但又很是合适,让人瞧着便生出些适宜适意之感,不比那些大家之作差。”

顾清芜执笔笑道:“娘娘谬赞了,说起用色,臣女幼时跟着女夫子学画,夫子说用色即便不能完全相似,但亦不可与本真偏离太远,否则便失去真意,即便是写意之作,细节上的描摹亦不可废。

可是我每每下笔,总觉得有些地方当不是如此,合该是另一番样貌,为此受了夫子不少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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