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老王头看得莫名其妙。
“灵芝吧?灵芝泡酒,”
今夏煞有其事地信口胡说,“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连饮三月,便能日行八百里。”
老王头“喔、喔”
地点头:“周大人瘦得很,身子骨看着也不好,大概是想补补吧。”
不理今夏的胡言乱语,陆绎拈了点碎屑,放在鼻端轻嗅:“是香料,这应该是藿香,还有……丁香。”
他仔细地嗅了几次,已能确认。
今夏已经把素闷户橱的抽屉拉开来,里头放了些青蒿,还有一些朱砂。
这些东西不是信函,衙门里的人大概觉得无甚价值,所以就没动。
瞧见这两物,今夏心念一动,问老王头道:“周大人可曾问你要过牛髓牛脂?”
老王头奇道:“他的确让周飞,就是书童,来问过我,何处能买到牛髓和牛脂。”
今夏拍掌笑道:“真看不出来,这位周大人还是个痴情人儿。”
陆绎望向她:“你如何得知他是痴情?”
“就是这些东西!”
今夏拨弄着青篙,侃侃而谈,“这是个制胭脂的方子。
把丁香藿香用丝绵包裹了,投在温酒之中,浸泡一到三夜,再将浸过香的酒以及这两味香料投到牛髓牛脂当众,微火煎熬,放入青蒿让油脂的色泽呈现莹白色。
最后用丝绵过滤油脂,倒在瓷碗或者漆碗里,让它冷却。
若是再掺入朱砂,就可做红色的唇脂用;若不加朱砂也可,则是润脸的面脂。”
听她说得颇有次序,倒不像是随口编的,陆绎道:“你怎么知道这方子?”
“这是《齐民要术》上头记载的方子,原来我娘在家试过,想自己做了胭脂拿去卖,可惜本钱太高,价钱又卖不上去,只得作罢。”
今夏颇为遗憾地感慨道,“这世道,想多赚点钱也忒愁人了。”
她叹了又叹,连带着老王头也在旁摇头叹气,陆绎不得不轻咳几声,示意她回正题。
“这制胭脂的种种程序颇为繁琐,而他却肯亲自动手,可见其用心良苦,对这女子一片深情。”
今夏接着叹,“想不到周显已还是个情种。”
陆绎想到那个香囊,问老王头道:“你可知他有什么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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