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劼大概也知道这后妈关乎自己命运,老要偷偷瞅他,如果被逮到了,就偷偷挺挺腰,挺了腰又觉得没什么大用,还是继续蔫吧,三番四次顾东林看着挺喜乐,这畏畏缩缩缩脖子勾脑的没骨气拖鼻涕小孩。

如果真交他手里,就一定要像卢梭教育爱弥尔一样培养段劼。

当然,把自由主义的东西去掉,主基调是传统、保守、反动、封建独裁。

考虑到实足年龄五周岁的小孩臀大肌已经发育完全,还可以让段榕扮黑脸,反正他在小孩面前就是这么个角色,可以好好利用,采取某些暴力措施以增加效果。

不过看他那个窝囊样似乎用不太着。

顾东林歪着脑袋奇怪起来,照理说,段榕这样子的家庭出来的小孩,长子嫡孙,无兄无弟,怎么说都要走他爹他大伯子那个谱系的,恃才傲物自我中心不知天高地厚,从小灌输高人一等的贵族姿态。

怎么这位小爷软不邋遢像个经了霜的茄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小家子童养媳的气场,太不体面了。

小爷们上的是贵族学校,看门面就很神圣不可侵犯,想来平常应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过街皆是神牌照,今天因为已经放了寒假,比较冷清。

顾东林望了小爷一眼,说今天这是什么事啊。

他小爷们低头看鞋尖,鞋尖锃亮,印着一吊长鼻涕。

顾东林就知道大概没好事。

他看着小爷们的发旋,还有那吊因为管家不在身边随着吸气声收收放放十分有韧劲的长鼻涕,手头也没纸,偷偷把人拽到墙根上把手摁上他的两侧鼻翼:“擤出来。”

小爷们觉得很不体面,屏着气不敢。

顾哲催了三四遍,小爷们这才犹犹豫豫用力一哼,顾哲啧了一声,面不改色偷偷往树皮上一刮,继续擤。

一边擤一边说你这感冒都不吃药啊,小爷们又闷声不吭。

等顾哲正大光明在墙上一路摸到干透,小爷们偷偷把手帕塞他手里。

顾哲想这孩子有前途,继承了他爹事后补刀的优良传统。

绕到老师办公室外坐了一会儿,一大一小就被请进去吃茶,说是小孩打架,把人家揍得不太好看了,对方家里人很不罢休,所以请两方家长能来这里调解一下。

女老师虽然眼神透露着“你是谁啊诱拐犯么”

的古怪,但话说得相当委婉,只是中心意思就一个:赔礼道歉。

顾东林啧了一声,要了张纸给小爷们擦鼻涕:“为什么打起来了呢?”

小爷们看皮鞋,不说话。

女老师倒是扯了一大堆,从课堂上不认真念书扯到课下上厕所过于频繁扯到中午吃饭吃得慢又扯到小孩子手紧别人抢他块橡皮就要大打出手云云,还说你们家长要多注意他的学习,这次考试十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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