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见萧令宜低垂的脖颈和颤抖的双手。

直到巨大的喜悦缓慢消退下去,祁鹤安才发现一丝不对。

那就是,萧令宜从始至终没有回应过他。

掌心的手似乎在颤抖,越来越剧烈。

祁鹤安静了一瞬,另一只手抚上萧令宜的脸颊,轻轻托起了她低垂的头。

那张美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冷汗,惨白得像鬼,一丝血色也无。

祁鹤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他声音突然低哑下来。

“阿宜……”

“你怎么了?”

“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那些,会实现吗?”

一声声嘶哑的询问响起,又散落在空中,无人回答。

祁鹤安的动作已经维持不了轻柔了,他放在萧令宜侧脸的手越来越用力。

蕴含着悲意的低吼声响起,“萧令宜,回答我!”

萧令宜终于张口了。

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她惨白的口中溢出,饱含痛苦。

祁鹤安的手僵住了,然后慢慢和萧令宜一起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嗅到了,血的味道。

他对鲜血的感知力无人能及。

那不是一丝血,一滴血,是一片,汹涌的血。

祁鹤安颤抖的手握住了萧令宜死死拽住的被褥,然后用尽全力一掀。

被褥被甩到地上,随后浓重的血腥味在鼻腔里蔓延。

浅金色的床榻上,有一抹刺眼的红。

而那红的源头,正是萧令宜的身下。

如伤狼般的咆哮声响起,“这是什么!”

萧令宜没有回答,也不用她回答。

祁鹤安视线扫向床头,那里有一个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的碗。

碗壁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药汁,泛着褐黄色,那苦涩的味道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补身药物。

有孕之人什么情况下会下身血流如注?

结合萧令宜此时的样子,那碗药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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