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舟语气平静锋利,目光咄咄:“父皇昔日耗费半生才打下这大夏江山,寸土寸血,如今只余你我二人,突厥连年来犯,百姓不得安宁,门阀世家争权夺利,藩镇节度使狼子野心,内忧外患之际,如何软弱之时?”
李锦书看着如此的李兰舟,便知其意,他知她志,心潮澎湃之时却还是难掩没落,他可以按着她的意思来,可以唯她是从,可如此一来,他的心思却是难有见天日之时了。
“皇姐教诲锦书定然是时时谨记在心,只是清河崔氏女还暂且不可收入宫中。”
他平静极了,似乎是真的思索再三才言:“其中不仅是锦书私心,这清河崔氏女确实还不可收入后宫。”
李兰舟皱眉:“陛下何出此言?”
“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等世家皆是我朝名楣,如皇姐所言,帝王之道在于平衡,虽然清河崔家有意使其女入宫,但其女之位一直是在朝女官,如何能言说清河崔氏有意后宫?皇姐此番让崔氏女贸然入主后宫,想必日后定然源源不断有世家女被送往皇城宫廷,如此反而多增耳目,多生事端,且中宫之位空悬已久,如今也没到非靠后宫拉拢世家之时,莫不如先稍安勿躁,待我大夏朝再发展些时日再行考量。”
李锦书一字一句说的平稳,头头是道,分析利弊。
李兰舟思索片刻,微微颔首:“陛下此言,有陛下的肺腑之言,却也并不如此,只要陛下心悦,也可充盈后庭。”
她叹息一声,道:“父皇母后崩逝,长姐如母,本宫原意不过是为陛下着想,既然陛下另有打算,本宫也不欲多言,就此作罢。”
李锦书闻言便也微微松了口气,瞳孔黑亮:“阿姐一片心意,锦书自然知晓,阿姐放心,崔氏女那边,我定会打理妥当,不留话柄。”
“陛下如今已处高位,逐日通达本宫深感欣慰。”
她赞许地点点头:“陛下早日成长,本宫也早日还权。”
李锦书身躯一震,忙道:“阿姐莫要如此!
他日我完成父皇母后遗愿之时,皇姐定也要在锦书身侧。”
若能使她开心,他便去成全这皇权霸业。
但若是她不在他身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兰舟难得濡湿眼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人活着总要有自己心之所向,若是真到那日之时,我也该成全我自己了。”
李锦书还想多问,可李兰舟明显不欲多言,他再也没问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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