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后怕,心里不禁感叹道:幸亏只是说了些埋怨言语,不曾放狠话说气话。
金城路小巷外,各怀心事的两人走在大街上,距离小巷越远,两人心头的沉闷感觉便越轻,徐山南觉得那是机缘气数之重,紫仙霞则感觉是家族负担之重。
抬头望着远处那座牌坊,徐山南好奇问道:“大树湖的截江真君?我怎么根本没印象?即便我山南城位于一洲极南之地,可是真君之位,何其煊赫,我再孤陋寡闻,也该有所了解啊。”
紫仙霞压低嗓音,冷笑道:“什么真君,旁门里还算位置靠前的真人而已,最是道貌岸然,也根本没资格称为真君,好事之徒的阿谀之词罢了,想那元武帝何等精明,自然不会敕封此人为真君。
一个萝卜一个坑,真君的头衔,给出去一个,很可能意味着两百年都拿不回来,加上元武帝祖辈们的大手大脚,到了他手里,就只剩下两个真君的名额,更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沽名钓誉的旁门野修。”
徐山南恍然,“原来如此。”
每一位真君坐镇王朝,都可以为君主收拢、压制和增长国运。
道家真君之位,几乎可谓道教宗门中人,在世俗王朝的庙堂顶点,兵家的上柱国,儒家的大学士,也在此列。
紫仙霞看似随意问道:“那个吴当归如何?”
徐山南也随口回答道:“那个少年啊,野心勃勃,天生聪颖,靠山不小,这就是格局……”
徐山南笑道:“不大?”
徐山南哈哈笑道:“不能说不大,只是不够大。”
两人走到牌坊下,徐山南意气风发,喃喃道:“时来天地皆同力。”
紫仙霞抬头望着“不可强求”
四字,心头空落落的,只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先前在金城路小巷得到的顿悟,又全盘还给了这座小镇。
这让她异常烦躁起来。
正在此时,吴当归的宅子,在这条小巷里属于大户门庭,除了悬挂匾额的大堂,还有左右偏房。
大堂匾额为“怀远堂”
,并无署名,吴当归总觉得仅凭字迹来看,不是什么大家手笔。
主仆二人此刻待在吴当归的主屋,少年在翻箱倒柜,丫鬟站在门口,她柔柔问道:“公子,生意没谈拢吗?”
吴当归放下一串铃铛,坐回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那个山南城的徐山南,不全是蠢货,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是不谙世事的冤大头,只不过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想要与我套交情,真是好玩。
后来,姓徐的被我随便一诈,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以为故弄玄虚,来点雷霆手段,就能恩威并施,唬住少爷我,比起让人捉摸不透的孔先生,差了十万千里不止。”
一旁婢女宋姊佳惊讶的说道:“十万千里,公子,你这个说法是不是太夸张了。”
吴当归做了个鬼脸,道:“那就差了几十条金城小巷!”
看似衣冠楚楚,翩翩风度少年丢给自家婢女一只袋子,“瞧瞧,这就是那封密信上所说的铜钱了。
说起铜钱,可是这座城市绝无仅有的东西,这时候能够出现,必然可贵至极。
之前隔壁姓赵的,也得了一袋子,我当时就估摸着,他有这份天大财运砸头上,未必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这不就惹恼了那两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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