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没别的人了,舞台上空荡荡的。

我问陈陈:“你们不练团啦?”

陈陈说:“乐队解散啦,小马他们都要出国了,什么美国什么英国的,聚不起来了,那天在喷泉广场是解散演出啊。”

她的下巴压在交叠的手背上,手心撑在拖把顶端,看着我,“小马没和你说吗?”

我摇头,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

我问她:“那天热闹吗?很多人来看吗?”

陈陈哈哈笑,拖着地和我说话:“倒有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从第一首看到最后一首。”

我问:“你们都演了什么歌啊?”

她说:“就自己的一些歌嘛,你那天听过那几首,《夜长梦多》,《朝露采霞》,《喜爱》,都是小鱼写的,小马填词,小马本来要唱一首自己写的歌的,后来也没唱。”

我看着舞台,说不出话。

舞台上,陈陈的舅舅和舅妈在用抹布擦地,两人都脱了鞋子,一个从舞台左面往右面擦,另一个从右面往左面,都弯着腰,弓起身子,双手压在抹布上。

我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我到现在还能听到那些脚步声,很像心跳。

可能是我的心跳。

咚咚咚咚,不安地响着。

我说:“我真对不起小马。”

陈陈问:“你怎么他了?”

我抓头发,生自己的气:“我多管闲事了。”

我说,“我觉得老马,他爸不是坏人。”

我说,“我没有的,我就想他有。”

陈陈拍了下我:“小马表哥!”

我一怵,看她,陈陈笑嘻嘻地说话:“你和他提他爸了?小马一听他爸就炸,急了还打人,他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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