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濮阳缨的名字,墨淄侯的眉心微微皱了皱,但却没有马上就说什么,只在最后离开之时,简单叮嘱了几句,“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谁也无须讳言,不过那位白神院的上师……他骨子里可与你我不同。

咱们三个人中只有他毫无顾忌,什么都不在乎,是个单纯的复仇者。

你最好能明白这一点。”

此刻的萧元启并不在意濮阳缨到底想做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墨淄侯既然提醒了,他便点头听着。

对他来说,当下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闭门苦修,每日必要练到筋疲力尽逼近极限方停,对外界的所有消息都不闻不问,竟宛如在这繁华风流的帝都城中消失了一般。

四月初,在九安山盘桓了近一月之久的梁帝起驾回京,去年边境战事引发的凝肃气氛渐渐褪去,金陵朝堂终于恢复了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常态。

长林世子身体渐愈,王府内朝务相关事宜重新由他主理。

比起去岁初秋开始的重重波乱,年后这三个多月可以算是十分轻省,萧平章难得有了些空闲,便挑了几件合适的政务出来,逼着二弟学习料理。

这日一早萧平旌又没能逃得出去,被大哥拖到了父王的书院,塞了一沓节略邸报给他看。

萧庭生完全置身事外,只喝着茶欣赏小儿子蔫蔫的样子。

廊下脚步声响,元叔自外而入,行了礼,将一封书折递上前,道:“王爷,内阁转来驿报。”

萧庭生不由一怔,“你没说错吧?不是军报吗?”

“不是,是驿报。”

“朝中驿报,转来我长林府做什么?”

萧平章也有些困惑地走了过来,接过书折打开,快速阅看了一遍,眉峰渐渐蹙起。

“怎么了?”

萧平旌的身量比兄长略高一些,伸长了脖子从他肩上看过去,“出什么事了吗?”

萧平章抬手将折报递给了他,转向父王禀道:“是北燕国书的最新副本,从后附的使团名单来看,他们的五皇子这次要亲自来金陵。”

北燕慕容氏立国四百余年,时日比大梁还要长久,两国邦交虽不像梁渝之间那般紧张,但也常有战事,并非歃盟之国。

近些年北燕国中朝政不稳,暴乱频发,星火汇集渐至燎原,其势愈演愈烈。

从萧平章最近收到的线报来看,北燕朝廷口中的“乱贼”

已打下了琚水以北半壁江山,几可与慕容皇室分庭抗礼,划江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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