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慷慨又无私,试图伸手轻抚闻人椿苍白的脸庞。

却被闻人椿一巴掌打下,清脆的声音绕梁好几圈。

“力道还真是大!”

霍钟冷哼,“有朝一日等你看清我那二弟的真面目,记得也要这般狠狠打上去!

唉,好想知道二弟当时的表情啊。”

霍钟的神情实在癫狂,闻人椿连看一眼都觉得折磨。

她咽了咽口水,出声同他划清泾渭:“大少爷,请你不要再浪费口舌。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若你对小椿有仇有怨,刀便在那儿,你我大可搏一场!”

“哈,哈哈哈——”

闻人椿的肃穆落在霍钟的眼里仿佛一个笑话,他连拍三掌为她叫好:“小椿,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妙的一只蝴蝶。

可惜啊,蝴蝶天生孱弱,被人视为玩物,铮铮铁骨又如何,照样得一生挣扎至死。”

“你以为傍得一个霍钰,同他施点恩、讲点爱,他便会将你视作掌中珍宝吗?你与他相识不过短短数载,何曾真的了解他。

他的血脉里,从头到脚流的都是自私。

他对你好是为了自己,对你不好还是为了自己。

你刚入府时,他与他娘正得意,若爱得痴,他早该将你纳入房中,何必等到落魄天涯时。

闻人椿,你大可不信我的话,可你看看我、看看我娘。

若你执迷不悟,就会与我们一般,得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闻人椿不想听的,她捂着耳朵,那些字却像生了脚,钻过之风,接二连三地往她耳朵里爬。

“不过我想他也不至于太绝情。

他会在你死后给你立一块风光的墓碑,日日教人奉花侍酒,为的就是让你早日喝下孟婆汤,免得去他梦中纠缠。

我的二弟,哪怕做坏人,也要披一件慈悲衣裳。”

霍钟洋洋洒洒感怀许久,他语气轻薄不似常人,但字字句句又是连贯的,远远称不上是一个疯子。

这让闻人椿想起曾经的传言,说霍钟三岁时便作诗体恤路边冻死骨,在明州城内一度传作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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