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不敢求助于苏危,清楚苏危一定会上报给皇帝。

毕竟蔡琰等人为她遮掩,是出于对她的情谊。

而她与苏危可素无情谊。

无奈之下,刘清想到了卢毓。

卢毓自幼在宫中长大,与刘清也算相熟。

况且刘清了解卢毓性善,还可一试,于是邀了卢毓前来,和盘托出。

卢毓原本忙于皇帝委派的督建中央书局一事,骤然见了挺着肚子的刘清、听了来龙去脉,一力担下了此事。

因为一来,卢毓见刘清时,刘清已身怀六甲,他不忍心这孩子没个下场;二来此事虽然惊骇世俗,但于皇帝无害,只是皇帝知情的时候难免要生气的。

卢毓在皇帝身边长大,对皇帝的脾气也了解,所以便为刘清隐下此事,只在信中借着请皇帝来检阅书局之事,催皇帝速归长安。

于是就有了卢毓抱剑,守在长乐宫正殿之外的这一幕。

刘清跪在床上,断断续续讲完了前因,将怀中的婴儿搁在腿边,五体投地,对皇帝道:“我向来顽劣,这次自己也知道犯了大错。

陛下怎么责罚,我都认了。

只求陛下允我养大这孩子。

就算是要我出家修道、剃发为尼,甚至去配着姑母,我都甘愿。”

在现代人的三观里,这不过就是个未婚先孕,单身妈妈的故事,不足为奇。

但放在此时汉代,放在长公主与尚书令之子身上,这就是翻天的丑闻,一旦宣扬开来,就是断送了杨修的政治生命,也断送了刘清未来的所有可能。

至于两人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要看皇帝的意思。

若遇上暴虐的皇帝,一瓶毒酒赐死了杨修,杨家一句话都不敢说;随后再将孩子送出民间,幽囚刘清,也无人敢置喙。

所以众人帮着瞒下来,实则是为了救刘清、孩子与杨修的性命。

那婴孩哭过之后,这会儿倦了,躺在母亲腿边的襁褓里,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无忧无虑亦无怖。

刘清深深跪在床上,眼泪洇湿了床褥。

卢毓在后面牢牢盯着皇帝,等待着从皇帝口中吐出的第一个字。

“皇姐的孩子,自然是皇姐来养。”

刘协宛如面对熊孩子的家长,凭借良好的素养与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翻涌的怒意与烦躁,心知此时他一言不发,都要吓死一群人了,更不必疾言厉色,因此只低声道:“旁的什么都不必想,皇姐且安歇吧。”

刘清愕然,死里逃生的惊喜还未来得及涌上来,先不安问道:“陛下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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