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返回首都的第一天,他得了一场重病,不久住进莫斯科医院。

据医生说,进医院的头三天,他根本不省人事,温度常在38度与39.5度之间。

病很快痊愈复元。

所获得的人生启示,十分深远。

“在病中觉得格外忧闷.我进医院之后,只有三个俄国朋友常来看我,可是没有一个中国人来看过我,心中觉得很不愉快。”

没有中国朋友照顾他,使他很感喟,“有好几个中国人,口头上说得和我非常亲热,而今日病重如此没有一个来看我。

大概他们以为我一定要死了。

唉!

倘使我死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人来送我出葬?”

[11]

可见,所谓“同志间至高无上的革命情操”

,“心携心,手携手”

的阶级感情,都是虚伪的教条口号,尼古拉同志生病,他们跑得远远的,口头上,却“非常亲热。”

纽约世家,当过副总统的洛克菲勒,[12]生前没有朋友,他怕人家打他钱的主意。

回国的经国,春风得意,他和纳尔逊一样,孤独得很,怀疑别人想利用他的权势,作为升官发财的阶梯。

早年的环境,现实的教训,应当是这个心理形成的主要因素。

莫斯科病中的感触,等于在他心底留下一道疮痕,这个疮痕,随着时间慢慢扩大,到了后期,他连半个朋友都没有了。

官越做越大,朋友越来越少,成为他性格上最大的弱点。

身体一复元,十月间,苏联当局的配他到狄拿马电气厂当学徒,开始真正体验苏联的劳工生活。

工厂设在莫斯科城外,宿舍却在莫斯科市中心。

上工挤电车,好容易挤上去,在车中挤得动都不能动。

清晨凭票领面包,有时候缺货领不到,就得饿肚子。

上工要在社会主义的竞赛空气下,参加生产竞赛。

吃完午饭,要参加工人俱乐部的政治谈话,晚上要到工程夜校去上课,到家已是十二点,面包店关门,又要准备饿肚子。

这样刻板的作息表,清晰地勾画出他在狄拿马做工人期间的生活轮廓。

经过如是恶劣环境下的劳动体验,苏联共产党的

美丽理想和他生活面接触到的丑恶现实,难免不在他的思想领域里,发生尖锐的冲突,诚如毛以亨所说的,他毕竟是个“有国民党本质的共产主义者”

可怜这样的日子,他即使想恋栈,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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