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尹美丽一样反复纠缠过我什么时候去进货那个问题之后,王大悻悻然离去,他不是美女,所以连两年之后那个答案都没有得到。
以他离去背影为背景,那张孤独的支票在风中袅袅飘零,最后落在我的门槛上―――老实说王大真是条汉子,觉得有就够胆收钱,发现没有就掉头跑路,有遗憾没后悔,想都不想干脆假造一根草药出来。
能修炼到这个程度,我没白和他兄弟一场。
拣起那张支票,我看都没看一眼,把它丢到屋里的垃圾桶,出门。
离阿四开店门还有两小时,我还有时间去拜访一个人。
其实不是人,是一样东西。
沙瑞西草。
沙瑞西草最近的生长点,离我住的当归镇不过两百公里,不过考虑到该镇子的位置已经算是山区外沿,再往里面走两百公里,于普通人来说,就已经相当冒险了。
这两百公里山路,基本上都不算路,连绵不绝的悬崖峭壁中间,夹着一条恶浪滚滚的大河,所谓的路,不过是山脚与河沿交错处泥石堆积出的小径,雨季时候,连这条小径都一并淹没,而毫无预兆就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随时会把大胆探险的人砸落白水。
如果说当归真往南,还是山清水秀,怡情悦目的逍遥地,打北一望,忽然就变作危险区。
估计盘古开天地的时候,兴高采烈开完当归镇那一截就被老婆打了,紧接着就劈点穷山恶水出来泄愤。
但如果你能够沿着那条不是路的路一直走进去,就会看到比任何地方都更丰富的植被――我药店里出售的草药,大半来自这里,更瑰丽的风景――太阳升起或降落时那一轮火光如此庄严寂静,如同远古神祇的冠冕在燃耗。
把我的鞋子拎在手里,我尽量轻巧地穿过山崖相夹的险径,这段路上不大可能存在摄像头和狗仔队,所以我想走多快就可以走多快,就算山上有松鼠看到一道人形的光闪过眼帘,它也不会写在报纸上广而告之并且建议松鼠国科学机构以研究的名义解剖我。
很多时候,我觉得人类去不到的地方要更为美丽而安全,却又总是免不了思念人类。
河沿的小径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延展出大片大片的灌木林和青草坡,我爬到其中一个小山头上,这里是我上次采集到沙瑞西草的地方。
奇怪,仍然是植物茂密的所在,但是以前大片的沙瑞西草,忽然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蹲下去仔细搜寻,以我的眼力,不要说一根草,就是草上一根须须,都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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