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它抵得更紧一些,将细嫩的脖颈扎出一个坑,如果再用力些,不知道会不会扎破皮肤。

可是屋里除了她之外的四人,没有一个惊慌失措。

至明和吴竹春静静侍立,谨守奴仆的本分,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件事。

主母王妃寻死觅活,她们视若无睹。

长平王依然眉目清冷,而如瑾,再次叹气。

以死相逼的事情,她也做过。

她不知道张六娘是不是真得存了死志,但是以长平王的性子来说,逼他,大抵是会适得其反的。

张六娘嘴里所说的话,所做的控诉,也许,真有几分真情流露。

可是她选错了立足点,她不应该在谎报乳母死讯之后做这番陈情,因为这无疑冲淡了她情感的真实。

果然,长平王面对她激烈的质问,只是将新盏盛的新茶品了一口,然后说:“是。”

随后抬眼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自裁。

张六娘呆呆地和他对视,迷茫困惑,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偏他还要问,“怎么不用力?”

然后教她,“再用力一点,让簪子扎进脖子里去,再拔出来,血喷出的时候,你离自裁成功就不远了。

不过你用的是玉簪,玉质易碎,也许你一用力它就断了,换个趁手好用的东西如何?”

就算是不想死,听见这些话也要气死了。

张六娘没经得住他奚落,悲愤地大叫一声,狠命将簪子往皮肉里戳进去。

如瑾看得眼皮一跳,几乎就要下意识赶前去拦阻,但终究是忍住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长平王的话,那碧玉簪子真的就不堪大用,啪的一声断成了三截,将张六娘的尴尬推到极点。

“啊!”

没死成,张六娘将手里剩下的小半截玉簪狠狠摔在地上,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趁手的替代品,又似乎是没找到,然后双手掩面,大声哭泣起来。

再不是梨花带雨的低泣嘤咛,而是毫无形象的,舍头舍脸的嚎啕。

屋子里就灌满了她的哭声,期间夹着长平王用碗盖碰碗盏的轻响。

“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她走吧。”

如瑾轻轻说了一句。

张六娘的生死与她无关,只是,这样看着一个人卑微无措到了极致,临近崩溃的边缘,并非她的爱好。

然而这一句善意的提醒,却让萎顿在地的张六娘瞬间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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