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直接伸出食指,大约隔着十来厘米,指住谢兰生的鼻尖,问:“录像拍照,介绍信呢?”

谢兰生:“……”

这年头儿干什么都要介绍信,拍摄更是,想要录像必须得跟当地政府打交道并取得同意,他们以前在潇湘厂也都是走这个流程。

谢兰生是无业游民,自然没有介绍信。

他曾经想从亲戚的工作单位弄一封来,但没成功,谁也不想铤而走险帮他这个毛头小子。

他让大经收了相机,显得十分迟钝温吞,缓缓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介绍信……”

“没介绍信就来拍啊?!”

那一伙人缩小圈子,让空间更加逼仄,“你们几个是记者吧,为什么拍我们村子?”

谢兰生没答话。

“说!

为什么拍我们村子!

!”

他们声音尖锐凌厉,好像鬣狗,甚至荡出一些回音。

小红是个女孩子,眼泪含在眼圈里面,直跺脚,说“我们真的不是记者!”

小绿早被吓得连一声儿都不敢吱,摄影师罗大经和录音师张继先则努力地跟他们解释,然而说话很急,甚至磕巴,还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

他们手里提着铁棍,睁着虎狼一样的眼睛。

“……”

谢兰生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某个记者披露某乡贪污受贿——土地亩数不对,房屋间数也不对,事闹大了,几个干部被撤职了而且还要坐牢改造,一时之间各贫困地区的乡干部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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