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想去看看,可以直接去将军府,陈大夫会去接应您的。”
沈薏环点了点头,起身去随身的行囊中翻找片刻,将李渭之前送予她的那只镯子拿在手中,玉质清润,许是因主人并不常佩戴,不复先时那般透亮,但仍是一眼看得出的极品。
她将镯子用绣帕包起来收好,往将军府去。
大周的各州府,沈薏环其实去过的并不算多,但小住过的江州随州,还有她从小长大的京城,其实都是非常规整的,而豫城却不同,相比那些规划整齐的中部城市,豫城看着总是杂乱一些,便如此刻,这一条街,民宅、商铺和校场都在,这边餐馆开门迎客,那边的民兵操练演武,如今虽是冷清了些,可这北地边陲的粗犷人情倒是尚能品出些来。
将军府在校场的东侧,说是定远侯驻军在此之后,闲时总会来校场操练指点一番,不问身份行当,如今豫城便是打更的更夫都能耍上三招两式出来,城主府离这校场又远,侯爷便直接在校场附近定了府。
这豫城的守城将军府,跟这普通百姓的民宅也没差出个一二来,甚至连京城那些平民富户都不如,府中静悄悄地,什么响动都没有。
这正是晌午,跟这豫城地界风雨欲来的氛围不同,今儿是个大晴天,日头明晃晃地,却半分没能让人觉出暖意来,甚至愈发令人焦灼。
沈薏环走到将军府门外,看着低矮的院墙,心里砰砰地跳,疏云去唤门,门几乎是立时便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熟悉面孔。
“夫人……”
青崖眼圈都红了,开口便下意识唤道,抬眼却看到疏云颇为不赞同的神情,生生改了口,“沈姑娘,您可来了,赶紧进来吧。”
青崖从小便跟在李渭身边,自家公子什么脾性,只怕他比公子还要更了解些,李渭无论面对什么境况,都是气定神闲的,可自打公子远远跟着沈薏环一路到随州,看着她进了城,从那时到回京城,再到来豫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心气儿一般。
“青崖,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薏环一边往里进,一边轻声问道。
“回姑娘话,当时事发生的太快了,我和云峰都没看清楚,几乎就是一瞬间,公子便跌下马,但那时羌人已经没了还手的能力了,离公子最近的应是王参将,不过也是蹊跷,就算是暗箭难防,公子的身手也不至于毫无觉察,被伤得这般重,陈大夫说,亏得他来了,若是他在江州,公子只怕半边胳膊从此就废了。”
“那王参将呢?云峰看着呢,跑不了的。”
青崖也难得动气,神色冰冷。
“陈大夫可说了,他,何时能醒?”
沈薏环声音飘忽。
“没,只说这几日公子还会发热,沈姑娘不用担心,外伤引起的高热其实是很常见的。”
青崖勉强笑笑安慰沈薏环,外伤感染确实会导致发热,只是凶险无比,若是身体撑不住,命都未必保得住,青崖和云峰这么多年跟着李渭出生入死,如何能不知,只是没法对沈薏环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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