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射殿烛,恍如古井无波中,陡现蛇影。

这边厢,僧录司里,从利运塔风尘仆仆回来的一众人,正在西厢房的公案处吃饭歇息。

裴训月白天装病糊弄钟四,傍晚下塔查案,一整天未进水米。

幸好她精神硬,能撑。

林斯致就不行了,早颓如蔫菜,催胖婶煮几碗羊汤面再炒点小菜,也顾不上谦让,自己呼噜呼噜吃起来。

“林大人过年不回家么?”

红姑见他狼吞虎咽,吃相可怜。

林斯致半口面噎在嘴里:“我......我是岭南人,回去太远了。

今年就算了。”

说罢,又默默把牛肉盘子往红姑那里推了推。

南人官北,听来惨淡。

其实林本就是过继来的孩子,不讨养父母喜欢。

他从小委屈求全,所以性格软绵。

这老家不回也罢。

裴训月不知林斯致的内情,还以为他要为公务献身,只好敬一杯酒,仰脖干了个彻底。

宋昏杵在一旁,也不吃饭,只顾着用皂角巾揩手。

“为何不吃?”

裴训月瞧他。

“不饿。”

众人愣住。

方才利运塔小楼内,验尸验了大半个时辰,光验簿他就写了洋洋洒洒数十页纸。

从脚印灰迹、横梁磨损、绳索血痕等现场线索一一盘查,最后判断——籍册司吏庄禄星,死于他杀。

而且挣扎痕迹浅,应该是先被击晕或者迷晕,再被勒死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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