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山上有个比较小一点的村落,昨儿遭人抢了,大白天的有一伙人进了他们村子,个个都蒙着脸,啥也没说,直接就破门进去抢东西,粮食什么的一颗也没给剩下,有个老太太被他们推了一下,昨晚就去了……
我静静听着朱大爷的话,他说那些人都是狗娘养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都是人渣子。
我知道这些事只是早晚的问题,这雪还不见停,气温越来越低,这一整片地区人人自危,那些米店粮铺的也早就不做生意了。
这几年因为日子太平,大家都没有屯粮的习惯,都是买几十斤放在家里,吃完了再去买。
这会儿说断粮就断粮了,像陶方他们这样有山上的亲戚支援一下的倒还好,如果没有,几乎就等于被断了活路,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朱大爷又伤感了起来,说老天爷心狠啊,这刚刚才没过几年消停日子,咋又开始折腾了呢,这世上的人都苦啊,要不是走投无路,那些人也不至于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生活将人们到底逼迫到了哪种程度,我并不能完全体会,很多人正在挨饿受冻,我却每天都能吃饱穿暖。
我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可是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去做那些事,我骨子里就缺乏那一种霸气,可以说,我是一个软弱的人。
如果这一切的灾难都发生在我身上,除了死亡,我没有任何出路。
从朱大爷家里回来,我也觉得有些伤感,小黑体贴地走到我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掌。
我抱着他坐在铺了棉被的地板上,坐着坐着就觉得累了,于是就躺了下去,躺着躺着就觉得困了,然后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到天都快黑了,小黑早已经不在了,估计又到后院的棚子里逗小鸡玩去了,这家伙就不像条狗,他会开门。
葛明就睡在我对面,不同的是他睡在地铺里,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我睡在地板上,连个毯子都没得盖。
他这会儿好像睡得正熟,一脸的没心没肺,怎么说我都养了他这么久,也不见他稍微表示一下关心,起码也应该往我身上扔件棉衣什么的。
这小子睡着的时候两颊微红,跟个娘们似地,只有那两道稍嫌过浓的眉毛,看起来还有点像男人。
我这边正对他的五官进行着细致的观察和评价,看到他那嘴的时候,觉得真他娘的不像个男的,一看那质感就知道肯定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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