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旬休,凌溯不必赶早进东宫,起身之后听长史娓娓回禀,≈ot;辛五郎带着一个随从,两个包袱,从春明门出长安,一路向东去了。
≈ot;
北行的路线他们事先规划过,先往雍州停留几日,再过薄州直去庆州。
似行进随意,如此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便到沙州了。
长史对此事始终有些不确定,犹豫着问:≈ot;郎君觉得辛五郎能够胜任?≈ot;
凌溯站在镜前整理了衣襟,抬起手臂让内侍系上玉带,曼声道:≈ot;辛家的儿郎,不是只会读,他们能文能武,端西院的娘子就知道了。
不过入朝为官后,五郎去的是秘省,渐渐拳脚功夫生疏了,但他有报国之心,这人便还有救。
此事我与他事先商议过,他有这胆量,我才敢委以重任,用人不疑,端他日后的作为吧。
≈ot;
是啊,忽然弄得妻离子散,虽然对辛家来说是个打击,但在太子眼里,却是另一种转机。
一个合格的政客,能在绝境之中发掘更多可能,辛家平时铁桶一样,儿辈里忽然有人坏了名声,朝堂上多少人喜闻乐见!
光明正大派人前往瓜州,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既然如此就换个路数,利用他的境遇作掩护,游山玩水之间抵达那里,可以减少怀疑。
长史颔首,复又道:≈ot;暗处的人,难道不会疑心这是苦肉计吗?≈ot;
屈膝跪地的内侍将玉佩挂在他腰间,仔细整理再三,方却行退下去。
凌溯在镜中端详了自己一眼,牵扯着中衣的袖口踱开了,淡声道:≈ot;什么样的苦肉计,会让妻子另嫁他人?≈ot;
长史≈ot;哦≈ot;了声,≈ot;也对,那是郑家的女郎,不同于一般门庭。
我这几日郑尚精神不振,中晌廊下食的时候,闷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想必为这件事苦恼得很。
≈ot;
所以天降的机缘,一切都刚好,只要抓住这个时机,混乱之中能够建功立业。
回身坐到案前,他打开了北疆一线的布兵图,瓜州的营房和沙州的驻军,这图上画得清清楚楚。
辛重恩抵达沙州之后,将手令交给节度使以调动兵力,边陲之地的稳定,还是借助地方势力牵制羁縻为好。
徐自渡是扎在朝廷心头的一根刺,若是能轻巧拔除,于社稷大有益处。
一旁的长史很欣赏太子殿下的运筹帷幄,他是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开国太子,心中自有乾坤。
别他在行辕中面对太子妃娘子时一根筋,离开了儿女情长,他还是那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是北军心中的盖世英雄。
当然,这种感慨在行辕中,一般不会维持太久。
太子殿下将布兵图收了起来,从抽屉里取出那张宣旨,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把缺的正字填满。
长史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话到嘴边,吞吞吐吐好几次,终于还是把他的疑问问出了口:≈ot;郎君在记日子吗?难道有什么要紧事要完成?或是说出来,臣能不能为郎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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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溯搁下,迟疑地望了长史一眼,不确定该不该把私事告诉他。
长史眨巴着小眼睛,表现得十分有诚意,≈ot;郎君,臣今年三十有四了,娶了亲,也有了一儿一女,某些事上比郎君更有经验。
若是郎君信得过臣,臣便斗胆,来给郎君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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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如此笃定太子殿下的问题出在感情上呢,因为军国大事,根本用不着他这样煞费苦心写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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