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但是朕听闻,这胡女自小已许一位将军,便是一直与你胶着抵抗的……呼图楚?”
皇帝想了一会才吐出一个名字,“他被万马踏碎时,曾有一女子前去收尸,捡他的碎骨。”
姜重山道:“皇上恕罪,战场纷乱,微臣不曾注意。”
皇帝哈哈一笑,摆摆手:“罢了罢了,朕是问错了人,你岂会留心哪个女子美不美。”
顿一下,他意味深长:“怕是这世上除了你的妻女,你这心中,再无其他女子的位置。”
姜重山拱手:“是。
皇上明见。”
皇帝不再说话,一挥手,示意姜重山坐下。
片刻后,北胡公主终于姗姗来迟,她一走进来,整个宫殿静了两息。
她的艳丽与张烈如一把利刃,刺破梁朝宫城的靡软与奢颓。
皇帝的目光一直钉在凤拂月身上,看她站定,并不打算下拜。
“朕有一个皇妹,”
皇帝突然开口,“曾经被遣嫁时与你一样的年纪。”
这话一出在场人皆色变,皇后担忧地看向皇帝,冲他轻轻摇头。
但皇帝沉浸在回忆中,根本没察觉皇后的目光:
“她当年也应如你一般,一个人站在异国大殿上,不肯低头,不肯屈膝。”
他摇摇头,很玩味地笑了笑:“可朕不是亡国之君,你终究比她少了些福气。”
说完这些,皇帝抿唇,也不想听凤拂月是否有话要说,只挥挥手。
立刻地,丝乐奏起,偌大殿宇被轻灵乐声盈满——这是北胡羽调,在这个地方响起家乡故音,并为敌人和音而舞,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但众目睽睽下,凤拂月瑰丽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始终平静无波,踩着曲点翩翩起舞。
她身段柔软舒展,长发飘扬,从肩头扫至腰间,每一丝都带着勾人的媚。
姜眠目不转睛看着。
红绫飞扬,脚步旋进——她已经离皇帝坐席很近了。
姜眠桌下的手紧紧交握,那感觉,就像在跳楼机最顶端,做好了充足准备,却仍不知何时会骤然掉落。
下一瞬,凤拂月身躯婉扭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红绫飞出,她身体一轻疾速向前,右手翻出一把软匕陡现!
“护驾!
护驾!”
刹那间前方乱作一团,皇帝面前瞬间被围的严严实实,禁军“刷”
地抽出
()长剑,却连凤拂月的衣角也没碰到。
她揉身扭转直奔姜眠,眨眼间将刀架在姜眠细白脆弱的脖颈。
“姜将军!
你最好别再往前。”
凤拂月用力,刀刃刺破姜眠肌肤,一丝鲜血蜿蜒而下。
姜重山面沉如水,不得已停住。
他早在凤拂月出手时便看透她意图不在皇上,而是他的女儿,但距离太远,间隔太多人,实在赶不及。
那抹鲜血令姜重山如坠火海,几乎将他灼烧殆尽:“我不动,你不要伤阿眠。”
凤拂月不答话,只是手上没再用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