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冷冷哼了一声,道:“他现在不开口也没关系,只要咱们安然入京,大理寺自然知道该怎么让他说话。”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一批人证物证真想确保安然入京,肯定不像说起来这么简单。

纪琛自认身负王命,应该担当主责,表现得又比其他人更要紧张几分,出发之前的所有准备都要亲自参与,萧平旌反而因此闲了下来。

元叔寻了个空隙,给林奚捎了黎老堂主的口信,说是金陵有事需要她过去处置,命她随行进京。

林奚不好直接违逆师命,再加上程大夫几个人受了不小的惊吓,全都巴望一路上能有她相陪,想了想也就没有反对,默然听从。

云大娘得知她也要去金陵后,忙来忙去地帮着收拾行李,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临了又给咽了回去。

林奚看出异样,私下询问了两次,她方才不好意思地道:“早听说帝京繁华,从来没那个福气见过……我看姑娘身边也没人伺候……”

林奚并非闺阁弱女,即便出远门也是独来独往,并不需要谁跟着服侍。

但见云大娘一脸期盼的样子,却也不忍让她失望,跟霍掌柜打了招呼,将她带在了身边。

大约两天的安排筹备之后,纪琛终于下令起程进京。

整个队伍最重要的核心,便是张庆庾所乘的囚车和人证所坐的两辆马车。

元叔这次带来了约六十名长林嫡系,亲自守卫在侧,善柳营四百精锐编为长茧状队形,更是护持得密不透风。

大同府的城门在后方渐远渐淡,萧元启回首遥望,心头不由自主一阵恍惚。

第一次拔剑杀人,第一次感觉到人血溅在脸上的温度,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松应对的事情。

直到现在,他的手指还忍不住时时微颤,夜里也惊梦难眠。

马蹄声响,萧平旌纵马从他身旁奔过,自队伍末端疾驰至最前方,掠看全局。

多日的忙碌和压力似乎对他没有影响,整个人依然神采奕奕。

萧元启突然对自己的软弱感到十分羞愧。

这位比他还要小一岁多的堂弟,时常被长林王斥责为不思上进,却已经随父兄上过两次战场。

更不用说他那位向来被称为皇家子弟楷模,十六岁便能独当一面的兄长。

羡慕之余,又有些心酸。

如果自己不是生而无父,如果自幼也能得名师教导,他是否同样有机会熠熠生辉,即使在御座金阶前也敢肆意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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