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将笛子放到眼前又仔细端详了片刻,问,“这笛子,做什么用的?”

楚元知摇了摇头,说:“不知。

我当时奉命行事,要从葛家手中拿到这支笛子。

当时他家一个女儿出嫁,这支笛子被作为陪嫁交给了那个女儿,同其余嫁妆一起带往顺天。”

阿南与朱聿恒心下了然,那个葛家的女儿,就是葛稚雅了。

楚元知说到这儿,目光又转到前院。

他的妻子正坐在檐下,轻轻摩挲着孩子带回来的纸张,仿佛要把上面每一丝褶皱都细细抹平,让孩子写下最端正的字迹。

而他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身边,拿笔在纸上比划着,兴奋地表演自己新学会的诗句,神情中全是灿烂的炫耀。

楚元知抬起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许久,长长出了一口气,微颤的指缝间,依稀露出他凄凉的神情。

他站起身,说:“我无法在家里说这些,请你们把我带到外面去吧。”

清河坊不远处,就是杭州驿馆。

见他们过来,驿丞忙将前院清出来,请他们在院中喝茶。

东首被烧毁的厢房已经清理过了,但是还未来得及重建,如今那里依然留着焦黑的青砖地面和柱础,有几个衙门差役奉命赶来,等在旁边听候调遣。

楚元知用颤抖的手持着茶盏,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滚烫的茶水滴到他的虎口,他才艰难开口道:“我与妻子青梅竹马,同居河坊街,从小一起长大。

她的父母,也待我十分温厚。”

明明该说二十年前徐州驿站的事情,可楚元知却忽然从这里开始说起,阿南有些诧异。

但瞅瞅朱聿恒,见他在凝神倾听,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我十六岁在江湖上闯出微名,便不经常回家了。

十八岁我父母去世,回家料理后事时,与她重逢,才知道她因为我年少时的玩笑话,固执地等着我,不肯出嫁。”

楚元知说起二十一年前的,眼中蒙上薄泪,无比感伤,“当时我因重孝在身,便与她约定三年后迎娶,又让她蹉跎了几年时光。

徐州驿站起火那一日,距离我们的约期,已无多长时日。”

阿南见他说到这儿后,久久沉吟,便问:“那……想来你是在徐州驿站,用六极雷伏击了葛稚雅?”

“是。

葛家绝学一贯传子不传女,是以我本以为葛稚雅也是个普通女子,谁知她机敏异常,我几次出手,都被她防得严严实实,我还差点露了行迹。

眼看已到徐州,我不愿再拖下去,便在徐州驿站布下了六极天雷,想要趁混乱之时,夺得那支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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