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棋盘上方落下最后一个白子,赢了。

老爷子捋捋自己的袖口,慢条斯理收起自己的棋子来,向对面的弟弟说:“你非要孩子反着天性来,这是逼死他,不如就让他过自己的生活去,我们权当他死了。”

半晌没说话的老程终于回过神,他像大哥一样收起自己的棋子,靠在椅背上出神,看远处火红的太阳一点点沉入地下,直到整座院子漫上黑暗才终于大叹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我现在也只能当他彻底死了。”

八月?北京——云城?高速公路上

这条高速公路像所有高速一样每隔几十公里有个样样俱全的服务区,但距离云城的最后一个服务区设置得异常狭小,超市规模堪比小卖铺。

这家小超市老板似乎极享受小而闲适的状态,每逢周末总要和快中考的女儿一起窝在超市里谈心。

这天他和女儿正趴在柜台上吃午饭,超市门口忽然进来一位客人,在货架上挑挑拣拣后买了两瓶矿泉水和两瓶可乐。

这本是一单最平常的生意,老板像往常一样撂下碗结账,可却在无意间抬头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后有些微微发愣。

直到那个男人推开超市门,一瘸一拐离开,老板仍然没有回过神,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男人跑向汽车的背影。

女儿见他反常,撂下筷子问:“爸,你看什么呢?”

老板回过神,“啊”

了一声,重新拾起筷子搅和起碗里的面来,说:“刚刚那个人,好像我十几年前跑车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但神态气质却完全不像。”

女儿不大相信,又问:“十几年前一面之缘的人你也能记得?”

老板摇摇头:“你爸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记得,能记得的人都不一般。”

“那你怎么记得那个人?那个人哪里不一般了?”

“太不一般了。”

老板说:“那时你还小,咱家穷得叮咣响,我每天一门心思只管跑货,偶尔去一趟北京能高兴好几天。

忽然有一天一个小孩找上我,说要拉货,我以为只是单普通生意,屁颠屁颠把货车开去了,结果到了地方连门都进不去,最后还是那小孩亲自打电话才把我的车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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