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乐怡后来又给卫蘅讲了细节,说得有模有样的,说魏雅欣是怎么去山长恒山先生和楚夫人面前解释惊马和卫蘅摔断腿的事情的。

魏雅欣果然辩解说,她的马之所以和陆怡贞的马跑到一块儿,那是她和陆怡贞经常一起练习骑术,两匹马儿也熟悉了,一匹马跑了,另一匹自然会追上去,而她当时正努力控制着马,眼看着陆怡贞快要被颠下马,她是伸手去拉她,可谁知道这时候卫蘅也刚好伸手,三个人这才一起落马的。

至于据马草的事情,魏雅欣更是表示她一个穷秀才的女儿,根本从没听过那种东西,只怕是另有人陷害她。

郭乐怡不屑地道:“真会说,死人都能让她给说活了。

可是你猜怎么着?”郭乐怡顿时又笑开了颜。

“怎么着?”卫蘅问。

郭乐怡道:“楚夫人回她说:我不管有证据没证据,但是平日里我之所以默认让你跟着贞姐儿,不过是看你能讨她欢心,这一次你不仅没护着贞姐儿,反而让她险些受伤,这就是你的不对。

郭乐怡哈哈笑道,“楚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绝了,你没见当时魏雅欣的脸色有多难看。

亏她好意思到处去说,楚夫人喜欢她,人家不过是拿她当讨主子欢心的丫头看待而已。

卫蘅倒是没有跟着笑。

魏雅欣在出身上的确吃了亏,对于陆湛和楚夫人来说,他们无须跟魏雅欣讲什么证据,他们的话本身就是证据,即便这一次魏雅欣是清白的,可是她有了瓜田李下之嫌疑,就已经足够让陆湛和楚夫人将她彻底排除在陆怡贞的圈子之外了。

而这也是为何魏雅欣努力考入女学,努力出人头地,想改变她的境遇,她也想站在制高点,去俯瞰众人。

“你说楚夫人说得好不好?”郭乐怡推了推卫蘅道。

卫蘅怎么可能说,楚夫人说得好,楚夫人说着话也太欺负人了,不过这的确是目下无尘的楚夫人会说的话,她是从来不顾什么情面不情面的,也不懂给人留三分余地,卫蘅不由得为将来楚夫人的媳妇默哀,也难怪卫萱在她手下熬得都白了头发。

郭乐怡走后,卫蘅望着窗外,外面飘着鹅毛大雪,而她温馨的屋子里却暖意袭人,卫蘅喝下热气腾腾的药之后,眼神忍不住就飘到了平时放箜篌的架子上。

大雪天的,大地一片白茫茫,卫蘅的心里既舒坦又有些小小的寂寞,从她受伤以来,每天都好几拨人过来看她,屋子里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但是今天肯定是注定寂寥了。

“姑娘要弹箜篌吗?”念珠儿上前问道。

卫蘅已经差不多一年没碰过箜篌了。

卫蘅想了想,道:“取下来吧。

卫蘅的这柄小箜篌虽然不是顾氏制的,但也非凡品,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抚了抚,手指就像自己有思想一样地动了起来。

曲子也是卫蘅没弹过的,她不过是随心而弹,耳朵里听着扑簌簌下着的雪,心里却想着魏雅欣不能跳祈福舞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至于卫蘅自己,跳不跳祈福舞倒是无所谓的。

“姑娘今日怎么这样高兴?”念珠儿从外头打帘子进来。

卫蘅搁下箜篌问道:“你听出我高兴来了?”

“姑娘的乐音里满满都是畅快,奴婢自然听得出来。

”念珠儿笑道,“也不知是什么曲子,倒是没听姑娘弹过,真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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