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泽郁闷坏了。
现在他跟陈烬的情况比较特殊,近也不是,远也不是,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
近了吧,对不起天地祖宗,必然要遭雷劈,搞不好一下子就成为人类学研究的活标本了;远了吧,又觉得日子没法过,低头看看现在,再抻直脖子想想未来,满世界的万念俱灰。
有些事,根本就说不清。
感性战胜不了理性,因为人还是得活着,在人格方面得跟畜生保持距离;理性也战胜不了感性,因为怎么活都活不好,一点人样都没有。
就这么胶着在这,早晚是个同归于烬。
人这辈子,钱财地位物质享受都只是一方面,活到最后,还就是为了心尖上那点精气神。
说不在乎的,都是扯蛋。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有谁是真真正正百分之百在为自己活着?
许公子最近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词都有,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说是一团乱麻,都形容的太简单了。
反正哲学家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这些事想的太明白,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许经泽憋不住,给陈烬打电话,那边关机。
给他宿舍打电话,舍友接的,哼哼唧唧支支吾吾,足足磨唧了五分钟,最后说:“陈烬啊,他现在不在寝室……出、出去自习了吧……”
行。
行。
许某人把电话挂了,到阳台上去抽烟。
人和人之间就这样,要是我进一步你进一步,就算中间隔着个印度半岛,只要时间富裕,最后总能脸贴着脸站到一块来。
可如果我进一寸,你转身就退半尺,那就得了,大家干脆利落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三伏天一过,夜里的风就有点凉了,许经泽在阳台栏杆上趴着,抽烟抽了半宿,肺里跟火烧似的,嘴里都是苦味。
心里琢磨:陈烬这是终于醒过味来了?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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