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满地水渍,无机质的仪器滴答声是这场单方面施暴性ai的冷静的背景音,它轻轻地嘲笑,安安静静地讽刺。
床上的女人眼睛紧闭,她不会醒过来,早在三年前她就宣判为再也无法苏醒过来,她是彻彻底底的植物人。
但是,没人知道植物人究竟能不能听到,能不能看到,能不能感受到。
她唯一孩子的痛苦与眼泪。
母亲的手就在眼前,云溪被压在她身侧,后xie重重的撞击声持续地带来让人无法忍耐的疼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手指就在母亲已渐渐干枯的手边,而他没有去碰母亲的手。
他不配。
云溪没有再哭,他脸上的泪痕逐渐风干,纯黑色的眼眸黯淡而湿润,幽深地像再反射不出任何光彩。
第10章
10
保龄球馆冷气开得很足,但一直在运动的何翊还是不停地出汗,何妈妈拿水给儿子:“小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何翊托着球跑几步,轻巧地甩出去,14磅的黑色保龄球笔直地滑向前方。
全中。
他转身接过妈妈递来的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
何妈妈是开了两小时车从另一个城市来看儿子的,平时都要上班难得见一次面,而且和前夫离婚怎么着都觉得对不起孩子,因此她对儿子说话小心翼翼:“为什么不高兴啊?学习?还是你爸不关心你?”
何翊喝着水,摇头。
他其实不觉得母亲有多亏欠他,她亏欠的是爸爸,不是他。
何翊初二时母亲公司人事调动去了外地,父亲一个人带着儿子,开始时每周父亲都带他去看母亲,或者母亲回家,渐渐地,母亲回来地越来越少,有一次父亲带他去找她,他们住在酒店里,母亲给他钱叫他出去玩,于是他走出去。
但实际上他没有离开,男孩子虽然很少说话却敏感地发现了父母之间的疏离,他站在房门口沉默。
能听见房间里父母剧烈的争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